我到國外去訪問研究的經驗也有一些影響。在哈佛燕京社訪問期間,可以寫自己的文章,也可以到處聽課,他們提供的資源對我很有幫助。那一年我旁聽史華慈(Benjamin I. Schwartz)教授的課,他是一位非常知名的思想史專家,早年研究毛澤東的思想,後來最受漢學界矚目的是關於嚴復思想的研究。在費正清中國研究中心(Fairbank Center for Chinese Studies)幾乎每天都有著名學者的學術演講。我覺得很受啟發的是,這些外國人對中國的思想如此了解,他們用畢生心力去研究中國思想,我自己非常受到感動。民國八十年到八十一年,我到東京大學訪問研究,我的接待教授是溝口雄三教授。這兩次訪學經驗很巧合的是,我旁聽的課程都以中國思想史為主,也是研究明清思想史的大家。訪學期間接觸到的漢學家也都研究思想史。史華慈的思想史,不是一個人或一個學派哲學思辨的研究,而是非常注重外在環境跟人的思想的互動關係,溝口先生的研究其實也是如此,我自己受到很大啟發。歷史學的次領域後來越分越細,但實際上有很多問題是交織相通的。我覺得應該不斷的追問這些讀書人在想什麼,他們為什麼這麼想,他們如何看待他們所活著的世界,還有,如果他們有一些當代關懷的話,他們是試圖用什麼樣的方法解決那個時代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