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動報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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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5.12.08 【105-1 研究生講座（六）】忠於黨．忠於革命．忠於毛澤東：延安整風審幹和鋤奸的再思考
紀要：孫浩偉（本系碩士生）
陳永發老師為中央研究院院士，是臺灣研究中共史的開山筆祖。專精於中共史跟中華人民共和國史的陳老師，出版過Making Revolution: The Communist Movement in Eastern and Central China, 1937-1945、《延安的陰影》、《中國共產革命七十年：從革命奪權到告別革命》等中英文專書。此次演講內容，奠基於老師長期對延安整風時期的關注，以及《延安的陰影》出版後造成的迴響跟反思。
關於此次演講的動機，老師首先便談到開始研究延安，是基於對Mark Selden看待延安整風的反思後寫成《延安的陰影》。Mark Selden定義延安模式為群眾路線、反官僚主義，但老師發現Selden忽略整風與「第二個四三決定」，也就是「審幹」、「鋤奸」之間的關聯性，然而這三者實為一體。此外，老師也關注到延安時期除了整頓習氣、凝聚了共產黨人的面向外，文化大革命的根源，其實是來自延安時期肇生的長存人心之「陰影」。接著，老師談到《延安的陰影》出版至今大陸學界的反應，主要是認為《延安的陰影》史料運用欠佳，對於毛澤東的思想研究不夠深入，有先入為主的印象。次者則是對於毛澤東跟延安整風時期領導人物責任的探究。
基於上述，老師收集新材料，並且藉由演講闡述當前對於延安整風的看法。提出自己所關注的不是延安整風的責任問題，而是「延安模式」為何會被一再仿效。研究延安時期的重要性，對老師而言是探索中共的「政治文化」之根源，而這個政治文化就是延安時期透過「整風」、「審幹」、「鋤奸」的手段，使黨員絕對的忠於黨、革命，跟毛澤東。簡而言之，本次演講關注在延安整風運動是如何進行，以及為何「有效」。
接著，老師開始講解「整風」、「審幹」、「鋤奸」究竟為何物，及其意義。透過投影片，列了1940年代許多中共發明的專有名詞，逗趣的詢問觀眾是否知曉這些名詞的含義。「教條主義」、「宗派主義」、「經驗主義」等這些許許多多，無所不包的被毛澤東批評的「主義」，便是要透過「整風」消滅。對老師而言，整風的目的是要黨員「一條心」、消滅「自由主義」。簡而言之，就是要「忠於黨、革命、毛澤東」。在延安，整風是透過黨員學習思想改造，進而自我參悟，最終作出自我批判來完成的。
透過整風時留下的黨員自白資料，延安時期的「審幹」得以推行。「審幹」的原因，來自對1940年代大量外附黨員的不信任。審幹的目的透過詳實調查摸清黨員的背景，尤其是為什麼要加入中國共產黨。審幹也要求黨員必須遵守「無限忠心」、聯繫群眾、獨立工作能力、遵守紀律四大條件。
延安整風運動的最後一個手段是，「鋤奸」或稱之「肅奸」、「肅反」。中共打擊的「奸」，主要指的是通日本的「民族敵人」；國民黨跟大資產階級的「階級敵人」；一貫道跟青幫等結社組織的「封建會道門」。整風、審幹跟鋤奸三個目標不同，但彼此聯繫滲透。
對於目前學界將整風看成是中國特色的發展，將延安整風跟中國傳統儒家的反省約束作類比，老師則將整風定位為類似俄國的自我批判類型。整風、審幹跟鋤奸的特色是進步觀念(對比修德)、公共行為(對比個人)、主關單位的強迫介入。
隨著延安整風運動的進行，接下來聚焦在1943年「坦白運動」的推行。坦白運動是在審幹後，針對外附知份子黨員，藉由「坦白大會」，對著工農幹部自白自己沒有交代給黨知道的過去，力求「在整風中發現奸細」跟「紅旗黨」。「坦白運動」除了塑造出了黨員心理上懼怕「隱瞞從嚴」，而透露出更多的個人背景之外，另一個重點是「坦白運動」當中毛澤東只要求「不搞出人命」，放任黨的單位彼此競爭，而產生「逼供」的坦白。坦白運動帶來的第一個結果是毛澤東雖然承認自己有所錯誤，但這種錯誤決對不會是路線的錯誤，這豎立起毛在黨的一元領導。另一個結果則是，對於共產黨人而言，坦白運動在他們心中產生黨可以跳過司法決定黨人生死大權的心理。
演講最後，談到中共建國後延安的經驗形成的中共的政治文化。首先是黨人相信革命；相信黨能領導革命；相信毛澤東能領導黨。擺脫各種不正確的「主義」的延安精神也刻劃在黨員心中。次之是動員老幹部跟工農幹部鬥爭知識份子幹部；以及動員群眾參與政治運動的方式被確立。最後則是延續「延安模式」，在建國後中國開始建立龐大的個人檔案制度。對於共產黨的領導人物而言，「延安模式」帶來的陰影是看得到的，但「延安模式」的實際效用，卻可以忽略掉這些陰影。
●臺師大歷史系電子報 第55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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